她支起软枕,扶柳清欢坐起。
因在病中,姑娘只着了贴身的素色寝衣,一头青丝也尽数披散着,不施粉黛,却愈发地颜色清丽,娇弱惹眼的怜惜。
她轻轻摇头,低垂着眉眼。
许久,才忆起昏迷前的最后一幕,抬眸问采薇,“槿时哥哥呢?”她尚虚弱,声音也是娇软的,像是三月里的柳絮,轻轻悠悠地落进屏风外的人心头。
他应声,“我在外面。”
...《柳清欢苏槿时》免费试读砚书是他的贴身小厮。
苏子萋这才罢了,“那好,这次便饶了哥哥了。
再有下次,我可不依。”
兄妹俩顽笑说话,柳清欢立在一旁,默默瞧着。
郎君仍旧是从前那个郎君,儒雅谦逊,温和有礼,是这世上最最坦荡的端方君子。
与她梦里的那个孟浪放肆之人沾不上半点干系。
只除了那声妹妹……“妹妹,妹妹……妹妹怎得这样不乖,还想要逃到哪里去?”恍惚入梦,他紧握住她的赤足不放,语调散漫又轻狂。
如一条深潭游走的蟒,嘶嘶吐着信舌,缓慢地盘旋而上,冰冷,强势,将她一点一点吞噬殆尽。
柳清欢紧抿着唇,绞紧了手里的帕子,几要喘不过气。
“妹妹你怎么了?”苏槿时察觉出她的不对,温声唤她。
姑娘这才从噩梦中陡然惊醒。
神情恍惚,“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呀!”苏子萋担忧看她生白的脸色,“妹妹你没事吧?脸色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柳清欢摇摇头,“没事。”
她勉力挤出一个笑来,“许是昨夜起风着了凉,今早晨起便觉得有些头疼,没什么大碍,一会儿我回去歇歇便好了,姐姐不必担心。
那妹妹快回去歇着吧,你身子本就弱,更该好生顾惜些才是。”
苏子萋连声催她,又唤了采薇来扶她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