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撞进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湿透的状纸在掌心攥出血痕:“若公道与真相本非一体,大人当如何?”
伞面微倾,露出他腕间垂落的菩提珠串。
十八颗沉香木珠子随话音轻响,仿佛在敲击某种隐秘的节奏:“那便掀了这棋盘,重定黑白。”
惊雷劈开天际,沈知微看见他转身时袖口暗绣的银线夔纹,在雨幕中蜿蜒如蛰伏的蛟龙。
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某种危险的气息,却又转瞬即逝。
“随我来。”
她起身跟上,湿透的裙裾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水痕。
穿过重重回廊,谢静渊将她带到一间雅致的书房。
檀香袅袅,案几上摆着一局残棋,黑白子交错,仿佛一场无声的厮杀。
“会吗?”
他问,声音依旧平静,仿佛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沈知微愣怔,“什么?”
“嗯?”
谢静渊略瞥她一眼。
她只得摇头:“只会看。”
“那便看吧。”
谢静渊执起一枚黑子,指尖在棋子边缘轻轻摩挲,“这局棋,白子看似占尽优势,实则处处受制。
黑子只需在此处落子——”棋子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敲在沈知微的心头。
“便能扭转乾坤。”
沈知微盯着棋盘,忽然明白了什么:“大人是说,兵部克扣军饷一事,背后另有隐情?”
谢静渊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父亲沈镇北,是北境名将。
他临终前,可曾说过什么?”
沈知微从怀中取出染血的帕子,手指微微颤抖:“父亲说,北戎此次进犯,来得蹊跷。
他们似乎对北境布防了如指掌,连最隐秘的粮道都一清二楚。
他怀疑......军中有人通敌。”
谢静渊接过帕子,目光在那半张边防图上停留片刻,眉头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