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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头靠在车门上,片刻,抬脚走过去,一把揪住许嫣然的衣领:你早就知道她怀孕,你就是等着这一天,给她下药你找人绑她——你想看她死!你是不是想逼死她!
不!是你逼她的,
许嫣然用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脸上却带着扭曲的笑意,喊得撕心裂肺::她抢走了你,抢走了本来属于我的,你不是只喜欢江阮吗!如果她是,她早就是——
那我呢!我就不是人了吗!所以你逼死了她,如果你不左右摇摆,三心二意,所有人都会好好的!!
穆弋琛看着她。
良久,慢慢松了她的衣领,终于重重跪倒在地,拳头砸着地面,眼泪混着血一滴滴落下来。
是啊,是我错了,我怎么会让她......一个人上手术台......
楚楚,这些年…是我错了......
他的哀嚎压抑又绝望,像野兽在被逼到死角时的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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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弋琛从英国机场一出来,脚步没停一秒。人刚踏上地面,电话还没掐断,就吩咐随行助理查楚忻的具体的位置。
他把国内公司全交出去,连董事会都不管了,只带了很少的行李和护照手机,还有那只兔子玩偶。
没人见过穆弋琛现在这副样子,像赌徒,疯子,满世界的找人。
他特地去买了求婚戒指。
楚忻她三年来每一天都想要和他走向婚姻,他相信自己会把人找回来,是啊,她爱了他这么久,他们以后还会有更多孩子......
一定会的。
在英国住了两天,助理刚说出她住在西伦敦一区某大学旁边的长租公寓,他就马不停蹄的往那边赶。
穆弋琛忐忑的站在长租公寓对面的街口,死死盯着那栋三层小楼。
他一夜没睡,双眼通红,和往日那个高高在上、冷静清贵的穆氏总裁判若两人。
戒指盒攥在手心,指骨泛白。
他再三确认地址和人脸识别图像,确认她就在这栋楼里,助理却突然来了一句:穆总,她刚刚出门了,好像是和人去对街酒吧了。
穆弋琛心一顿,头也没回地抬脚就走。
他几乎是冲进那间酒吧的,昏黄灯光晃得他眼花,等视线适应后,他猛地一愣。
他看见了她。
角落里,楚忻穿着一件奶杏色大衣,长发随意披散。
似乎是喝了点酒,脸颊泛红,此刻她正站在靠窗的位置,被一个男人轻轻捧着脸颊,动作缓慢的吻住唇。
她没有闪躲。
......
脑子轰隆一声响,穆弋琛僵在原地,血液仿佛凝固了。
他看着她——眼前的楚忻不再是那个等他消息、为他热饭三遍、不敢对他发脾气的小姑娘了。
她变了。
不是换了模样,而是气质,那种沉静清冷、自信的气质,像锋利的刀,让他呼吸困难。
他一步步走过去,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跟我回去。
楚忻闻声转头,目光落在他脸上,先是一秒的错愕,然后是平静——冷静到近乎残忍。
回哪
穆弋琛喉头一哽,脸色难看,唇角勉强扬起一个笑,却比哭都难看。
回我们家。
楚忻目光沉静,她说:我早就不住那里了,对我来说,那里只是个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