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维多利亚号的甲板上，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我攥着栏杆的手指节发白，西装口袋里藏着刚破解的赵氏集团财务漏洞证据。
林先生。
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见沈曼一袭黑裙站在月光下，珍珠耳环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
她比照片上更瘦，眼角有细纹，但眼神锐利得像把刀。
沈女士。我点头致意，声音比预想的更沙哑。
她直接递来一个平板电脑。
屏幕上，苏妍正跨坐在赵志明身上，手指解着他的领带。
视频日期显示是上周三，正是我妈被送进ICU的那天。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但脸上纹丝不动。
沈曼欣赏着我的反应，红唇微启：
我丈夫用我的钱养了七个情妇，你老婆是最蠢的那个。
海风突然变大，吹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
她抬手整理时，我注意到她手腕上的智能手环，和我改装过的赵志明那只是情侣款。
你找我什么事我直接问道。
沈曼轻笑一声，从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赵志明用空壳公司转移资产，你老婆帮他xiqian。
她顿了顿：我要他生不如死，你可以帮我。
我翻开文件，里面是苏妍挪用公款的完整证据链，甚至包括她亲手签名的转账单扫描件。
最后几页是赵志明的心脏病用药记录，和一张太平洋某荒岛的产权证明。
马拉松和无人岛。
沈曼的指甲在平板电脑上轻敲，
你觉得这个惩罚够不够浪漫
我抬头看她，月光在她脸上投下锋利的阴影。
她突然凑近，香水味混着淡淡的药香：
明天股东大会，我会罢免赵志明。而你...
她递来一张房卡，需要给你老婆一个难忘的复婚纪念日。
我接过房卡，金属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沈曼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对了，你母亲的主治医生...是我表弟。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砸在我胸口。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做了什么
沈曼轻轻挣脱，笑容优雅而残忍：只是把普通生理盐水换成了特效药。
她走向船舱，声音飘散在海风里：合作愉快，林先生。
我站在甲板上，掏出手机调出监控。
苏妍正在我们的卧室里收拾行李，她把母亲的照片扔进垃圾桶，却小心翼翼地把赵志明送她的包放进防尘袋。
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我远程启动了赵志明的手环特殊模式。
他的实时心率立刻显示是120，还在上升。
很好，今晚他会做个美妙的噩梦。
回到酒店房间，我打开沈曼留下的信封。
里面是两张明天中午的机票，和一张写着经纬度的纸条。
我打开电脑，输入这串数字，那是太平洋上一个0.5平方公里的小岛，最近的陆地距离320海里。
窗外，海浪拍打着船身。
我摩挲着手机屏幕上母亲插着呼吸管的照片，突然笑了。
苏妍喜欢跑马拉松是吗
那她就该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不是起跑，而是明明看到终点线，却永远跑不到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