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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北大吵一架后,我病重离世。
后来他西装革履,带着女伴谈笑间走过我长眠的墓园,
余光无意扫过石碑,他的脚步和笑声骤然僵住。
“只是......重名吧。”他低声自语,却忍不住俯身细看。
直到看清照片上我熟悉的脸,他整个人剧烈一晃。
那是他送我黑猫玩偶那天拍的照片,他说要永远记住我笑起来的样子。
指尖失控地抚上冰冷石碑上我永远定格的笑容。
“你怎么会死......”
可惜我再也不会回答他了。
............
认识顾北那年,他只是一个跟我一样迎接死亡的少年。
刚化疗完扶着墙走,一只黑猫突然扑到我怀里。
身后冷不丁传来少年的声音:“偷我猫?”
我回头,撞进一双精致却没血色的眼睛里。
是那个总倚在墙角的病人。
我忙不迭把猫递过去。
他脸色白得像纸,怀里的黑猫黏着他。
听说这是住院两年等心脏配型的病人,脾气怪到只肯跟猫待着。
顾北打量着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有病?”
“吃错东西,来检查一下。”我扯了个谎。
第二次见到顾北,是三天后。
我刚做完化疗,扶着墙往外走,胃里翻江倒海。
化疗的副作用一次比一次强烈。
头晕,恶心,浑身无力。
我强撑着走到楼梯间,再也忍不住,蹲下来干呕起来。
“需要帮忙吗?”
顾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他站在楼梯转角,手里抱着那只黑猫。
“不用。”
我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可能是中午吃坏了肚子。”
“哦。”
顾北也不追问,只是把怀里的猫放在我面前。
“我的猫好像喜欢你。”
黑猫凑过来,用脑袋蹭我的手。
那一瞬间,某种温热的东西涌上心头。
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你是心脏病?”我忽然问。
顾北点点头:“等配型,等了两年了。”
“会好的。”我说。
他笑了笑,那笑容很淡。
“我倒是希望快点结束,省得这么拖着。”
我愣住了,“你想死?”
“不想吗?”
他反问,“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想活。”
口袋中的药单被我狠狠攥紧,“我要赚钱,还有人要照顾。”
顾北盯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
他说,“我花钱租你的时间,一小时一千。”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听过最荒谬的提议。
可是一小时一千块,对现在的我来说,是救命钱。
我的手无意识的攥紧了口袋里,奶奶的药单。
我需要钱。
“成交。”
更新时间:2025-11-2019:5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