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河晨雾被琴声骤然割裂,沈知微看清裴昭眼底的暗纹——那是北戎贵族用鸩毒刺青的狼瞳。
画舫珠帘后伸出一只涂着丹蔻的手,轻轻拨开帘上琉璃坠子,腕间金镶玉镯撞出清越声响,惊飞了舫檐下栖息的寒鸦。
“谢大人好手段。”
端贵妃的声音带着蜜糖般的黏腻,云锦裙裾扫过船板,金线绣的百鸟朝凤图在晨光中泛起涟漪。
“连玄清老道的七星锁都能破开,难怪陛下总说你是九窍玲珑心。”
谢静渊将沈知微往身后带了半步,青玉螭纹禁步撞在画舫立柱上,发出泠泠清音。
他指尖摩挲着虎符凹陷的纹路,月白广袖在河风中翻卷如云:“不及娘娘手眼通天,连司药局封存的红颜烬都收入囊中。
只是这西域奇毒见血封喉,娘娘贴身带着,不怕伤了凤体?”
裴昭忽然抚掌大笑,弯刀在琴弦上刮出刺耳鸣响。
他玄色劲装领口微敞,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狼头刺青:"沈姑娘可知,你护着的这位谢大人,二十年前在北境杀的人,可比北戎狼骑还多?
那些挂在辕门上的头颅,可都瞪着眼等冤主呢。
"沈知微感觉谢静渊的手骤然收紧。
画舫突然剧烈摇晃,数十黑衣死士从水中跃出,刀光织成银网。
她反手抽出软剑,剑锋擦过裴昭耳际,削断一缕掺着银丝的发——那是北戎王族特有的早衰之症。
"铛"的一声金玉相击,谢静渊用玉簪架住裴昭的弯刀,火星溅在沈知微手背:“带虎符走!
汴河第三座拱桥下有接应的乌篷船。”
他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尾音带着压抑的咳喘,“若子时未见我,便打开你发间白玉响铃簪。”
湍急的水流声中,沈知微听见谢静渊低诵梵文。
那是父亲临终前念过的《往生咒》,每个音节都浸着血腥气。
她挥剑斩断缠上脚踝的银索,忽然瞥见谢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