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锁骨下的梵文在晨光中泛金——根本不是经文，而是北戎王庭处决叛徒的烙印，形如锁链缠绕心脏。
“想走？
这岂是待客之礼？”
端贵妃掀帘而出，金步摇刺破晨雾，凤目斜睨过来时，沈知微袖中的虎符突然发烫，“沈姑娘不想知道，当年是谁把北境布防图誊抄了送给戎人？
你父亲被万箭穿心时，手里可还攥着半幅染血的地图呢。”
沈知微的剑尖滞在半空。
画舫突然传来裂帛之声，十八根冰蚕丝琴弦齐齐崩断，碎玉般的音色里混着谢静渊的闷哼。
她回头望去，见他左肩洇开暗红，却仍撑着舫柱低笑：“娘娘莫非要说，是本官所为？”
"正是。
"端贵妃指尖弹出一卷泛黄的羊皮纸，朱砂勾勒的山川走势与父亲血书如出一辙，“谢大人当年任兵部郎中时，经手的边防文书可都盖着你的私印。
永定三年秋，你督办九边防御重绘，却在竣工前夜遭匪人劫掠......”她突然逼近两步，蔻丹点在羊皮某处，“这处标注的暗道，可是连沈镇北都不知晓？”
沈知微的剑尖微微发颤。
她记得那个飘雪的冬夜，父亲对着边防图长叹：“外敌易挡，家贼难防啊……”当时案头摆着的，正是盖着兵部朱印的文书。
裴昭的弯刀突然架在她颈侧，凉意刺骨：“沈镇北至死都攥着半幅血书，你猜那上面写着谁的名字？”
他俯身贴近她耳畔，带着狼腥气的呼吸喷在颈侧，“要不要看看谢大人后肩的旧伤？
那箭簇留下的疤，可像极了北戎王庭的狼牙箭......”谢静渊突然挥袖打翻青铜灯盏，火油遇水即燃。
浓烟中他将沈知微推入汴河，力道大得近乎粗暴：“去大相国寺地宫！
西南角第三尊药师佛！”
话音未落，裴昭的弯刀己穿透他右肩，血珠溅在沈知微眉心，烫得她浑身一颤。